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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凯教授简介:4 T. K d4 H# O4 M4 o
原名杨曦光,湖南人,出身于高干家庭。高中时参加了“文革”造反派的活动。一九六八年撰写了大字报“中国向何处去?”,主张实行巴黎公社式的民主政体,引起轰动,并因此被****以“反革命”罪判处十年徒刑。一九七八年出狱,先当工人,后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从事研究工作,并在武汉大学任教。一九八一年在中国社会科学院获硕士学位,一九八三年进入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经济系读书,一九八八年获该校经济学博士学位。0 i6 E# a, Q2 n
现为哈佛大学国际发展中心(CID)研究员、澳大利亚莫纳什大学经济学讲座教授、澳大利亚社会科学院院士。
2 n* f S# R/ o+ h& b T# H# L 曾任美国路意维尔大学经济学系,台湾国立大学经济学系访问教授;台湾中国科学院经济研究所访问研究员,哈佛大学国际发展研究所和哈佛大学国际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上海复旦大学经济学院访问教授、南京大学兼职教授;莫纳什大学经济学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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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主要著作是《超边际分析与边际分析》(与JeffSachs合著),《分工和经济组织:一个新兴古典微观经济学分析框架》(与黄有光合著),《经济学原理》(中文),“经济增长的微观经济机制“(载《政治经济学期刊》),“分工和产品多样化”(载《美国经济评论》),“垄断竞争和最优先产品多样性”(载《美国经济评论》),“专业化、信息和增长”(载《发展经济学评论》)等,著作和文章常发表在著名的匿名审稿杂志上。他和黄有光合著的《专业化和经济组织》一书被权威杂志书评称为“盖世杰作”。财务理论奇才布莱克称此书为“天才著作”。他最近的新作《经济学:新兴古典与新古典框架》被匿名书评人称为“对经济学根基进行重新梳理,为经济学教学提供了崭新的方法。”该书评人认为“杨正在建立起一个全新的领域。是的,我敢预见,人们对新兴古典经济学的兴趣将迅速兴起,我认为它很可能成为未来的潮流。”. u# a% _* z$ \9 M I# c
主要贡献是发展新兴古典经济学与超边际分析。诺贝尔奖得主布坎南认为他的工作比卢卡斯(Lucas)、罗默(Romer)、克鲁格曼(Krugman)的要好得多。另一位诺贝尔奖得主阿罗称赞他的研究使亚当•斯密的劳动分工论与科斯的交易费用理论浑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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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j$ V! @) l# \作者:杨小凯 9 c5 y- ~* E" Z+ }$ n' L
) c" `6 D( t' h) m 接触基督教
1 a- B/ u; g0 ~& b5 o& j 我第一次接触到基督教是在监狱里。那时候,我的同房有一个基督教徒,他被关在看守所。那个教徒在文革期间贴了份大字报,被判了十年刑。他在监狱里的行为使我非常感动:他尽量帮助别人,每天早晨祷告,在政治迫害面前一点也没有害怕、恐惧,他在被判刑之前还为我们祷告。他说是上帝让他去承受苦难。
5 c7 }4 `/ p2 q2 ~" ` 1983年我去美国了。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压力很大,对教会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但是我太太(小娟)为了学英语,就去了查经班。查经班那些人给了我很深的印象,我第一次感到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爱。当时,小娟没有一点英语基础,基督徒当时帮了我们很多忙,帮小娟找工作,帮她学英语,这些在我们从大陆来的人看来,真是无缘无故的爱,找不出一点利害算计的理由。4 n# ?/ c, J7 S9 H6 A
与当时其他出国的人相比,我相对地不太受大陆主流意识形态的影响。我当时不太相信唯物论这些东西,相信历史唯物论可能是不对的,对宗教不会太抗拒。但是,我是一个深受理性主义影响的人,总是从理性和社会科学的角度去看待宗教信仰。
7 S+ U' i$ C- Y$ f 我们从美国搬到澳洲来以后,1989年我们去了教会一年,这一年我就去研究基督教的社会功能。当时有一篇文章叫做《宗教的经济学》,我当时的态度就是从经济学的角度去了解基督教,看它在社会经济发展中起的作用,看它本身的运作在经济上是怎么样维持的。那一年,我基本上每个星期都去教会,一方面是因为我这个人本身对任何东西都没有成见,觉得要了解一个东西,先要爬进去,再爬出来;另外,我当时就觉得应该好好了解一下基督教文明是什么,包括从学习西方语言中了解基督教文明。0 C9 Z' q& S" G5 ~/ O
这个过程,大致可以分成这样几个阶段:
2 G# q+ m: t) n+ D+ @3 l 第一个阶段 从经济学、社会科学的角度来看
& Q" V5 X/ [- }" j" l3 D a' ] 我觉得基督教在经济史上起的作用是非常非常大的。后来我信主了以后,要找上帝存在的证明。上帝存在的最好的证明,一个是教会存在了两千年,世界上任何一个政治组织,任何一个意识形态,连续不断地存在两千年,这是很难找到的。我们也可以说还有别的宗教也存在了很多年,但是,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说,在经济上能够使一种社会秩序不断扩张的,只有基督教。: G9 `+ e/ U" D: g8 [, N
哈佛大学的教授Shileifer等人也作了一些经验性的研究。他们把经济表现和意识形态作回归分析,发现有些宗教对经济起着阻碍作用;有些宗教,像基督新教,对经济发展,对社会和平──圣经里说的永久和平和公正秩序──起着促进作用。这有着非常多的证明。它起的这个作用是很复杂的,跟我们中国人信的历史唯物论是完全不相同的。一些经济史学家,比如说North,他们认为意识形态、宗教决定了一个国家的政治秩序、道德准则,决定了可以接受和不可以接受的行为。这个东西决定政治游戏规则,决定法律制度和经济表现。经济表现在一个国际竞争环境中就会反馈过来,使意识形态发生变化。这和我们大陆来的人相信的历史唯物主义是很不一样的。7 t* L5 \& T$ z3 B: |$ \, A
历史唯物论认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大陆来的人,特别是知识界的人,特别迷信科学,什么东西都要用是不是科学来衡量。但是政治和法律制度对经济发展是起决定作用的,而这个制度不是从科学来的,不单不是从自然科学来的,甚至不是从社会科学来的,它是从信仰来的,是信仰和意识形态影响到人,使人认为什么行为可以接受,什么不可以接受。社会形成一个共识,就会有一个叫做Social 4 l/ E8 C$ }$ b- S
Sanction(社会反对和禁止)的机制。, a; }. V& v3 e+ f
在美国,执政党去录反对党开会的音,所有的人都会反对,连当时总统尼克松最亲近的政治朋友都会反对。从政治利害而言,尼克松最亲近的政治盟友是不应该反对尼克松录反对党会议的音,但他们听到录音带的消息后大都背叛了尼克松。为什么?他们有一个意识形态,这种行为是不可以接受的。但毛泽东和大多数中国人却认为这种行为可以接受,他们不理解尼克松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录音带而下台。中国政府抓持不同政见的人时,也没有人站出来反对。这里不是说老百姓,是说掌权的人,与掌权的人最亲近的人对迫害不同政见者也不反对。为什么?他们也有一个意识形态,认为这种行为是可以接受的。哪些行为可以接受,哪些不可以接受,这就是从宗教和意识形态来的,而不是从经济基础来的。是这种意识形态决定整个制度、人与人的关系,然后就再决定一个国家的经济表现。 ; |& K9 f$ j+ N& L;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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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的第一阶段,从理性的角度,从社会科学的角度找到很多证明,证明基督教(特别是基督新教)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支持像哈耶克说的“不断扩张的社会秩序和公正”的东西。对不相信上帝存在的人而言,这个就是证据,证明上帝的存在。Shleifer及同事作了些经验研究,凡是新教文明占优势的国家,它的宪政秩序、经济表现就好。比如说北美的美国、加拿大,澳洲,荷兰、英国也是新教占优势的地方,这些国家(除荷兰外),它们的文明,它们的法律制度是普通法,它们的经济表现就非常好,它们的秩序就不断扩张。我们今天所说的新教占优势的这些地区,都是从英国那个早期只有几百万人口的很小的岛,在一千年之内发展起来的。它就是一个历史证明,从社会科学来说就是这样的,从客观上来说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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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X& F, s9 ]* @! \& X 第二阶段 开始克服对社会科学理性的迷信2 Y1 g3 K; ~4 n" o; t) y- D! N$ N
刚才我说,我虽然承认基督教的正面作用,但要让我相信基督,人死了可以活,信主可以得永生,根本不可能。因为我还是一种理性的、崇拜科学的态度。后来,我就读了一个很有影响的经济学家哈耶克的书,他对宗教的分析使我受很大的影响。他认为,宗教不是一个理性的东西,但是世界发展的很多重要的东西都不是理性的。我们可以举很多例子,比如说妈妈爱孩子,不是理性的,从个人理性的成本效益分析,妈妈不应该管孩子,但妈妈爱孩子,这对人类的生存是最关键的,不爱孩子的妈妈就会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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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很多例子,比如说,我在念博士的时候,当时还没有过资格考试,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到博士学位,能不能在外国留下来。当时,我的太太就怀孕了。如果你从一个理性的角度计算成本收益,分析你可不可以承担得起?当时,我们可能要回中国,我们已经签了约,只能生一个孩子。回去以后会有什么后果?这种理性计算的最优决策,用经济学的话说,就是效用最大的最优决策,就是绝对再不能生孩子了。但是,我太太去查经班受到了基督教的影响,她就说我们不能堕胎。现在想起来,这个决策真正是太好了,但是它绝对不是以理性为基础的。0 J3 U0 Y/ [% x o! ~1 _
我们还可以讲一些更大的事情,比如说,我们人类发展到现在,有了电脑,有更发达的东西,其主要原因是什么呢?就是我们的祖先,他有一个非理性的爱好,就是他喜欢讲话,他乱叫,嗷──,不像有些动物不太叫。当时,如果用理性计算成本收益,你就会觉得这个讲话没什么意思,它也不能给你多少吃的,如果你要决定算计好了讲话的经济成本和收益,再去拼命讲话的话,那你就会计算这个讲话会导致文字,有文字才有文明,有文明才有宪政,才会有工业革命,才会有电脑。如果你要这样计算,我们的祖先不会看到这些东西。所以你要算好了才去用理性来讲话,也可能永远不会讲话,永远不会变成现在的社会文明。当时,我们的祖先就是遵循非理性的这种冲动,你也可以说它是信仰,他就觉得想这样讲,结果后来就出现了很多事情。 # g- d0 Z* \. H/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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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我们还可以举很多例子。世界上的制度是从宗教来的,不是从科学来的。这些东西都不是理性的后果,所以,按照哈耶克的讲法,如果迷信理性和唯物论,这个社会就会变得非常浅薄,成为永远长不大的社会,要认识到宗教和非理性的东西有非常重要的功能。你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你就不会用科学的态度去研究基督教,而是像妈妈爱孩子,像我们的祖先喜欢讲话,他就有一种冲动去信这个。信基督,很多东西就会产生。不同的动物信不同的东西,如果你信翅膀,老是想动翅膀,后来变成鸟了。人们迷信不同的东西,就会发展出不同的东西。你为什么要去信基督教,你为什么不去信佛教,它也是信仰,也是非理性的,它也会产生一个文明,就是佛教文明。这又回到了我们前面所说的问题,有太多的证据证明,基督教新教文明是别的东西根本没法跟它比的。 / \ H8 ^0 i2 ~
# c% T8 m- M9 @1 |% N 有人也许会说,现在基督教文明是最有潜力的,过一千年、两千年会不会还是基督教好呢?两千年、三千年后还有没有基督教呢!我想引用哈耶克的观点。哈耶克说,我们人类生活行为是建立在传统基础上的,比如说,我们今天在这里和和平平的生活,是因为我们的社会有一个共识,比如说偷东西要受罚,我们有这种共识,有警察抓小偷,没有这些东西,你会想象不出社会会怎么样。比如洛杉矶大地震的时候,警察突然就不灵了,有那么多人在大街上抢劫,美国那样的一个社会,经济已经相当发达了,但是在那一个短期内,就完全退到了原始社会。实际上我们不了解我们这个制度有多复杂。它是建立在很长期的历史、宗教和意识形态的基础上。所以,一个宗教意识形态形成一个东西,你不能像有些人那样,老想改革,创造一个新制度。他们老是喜欢讲制度创新,这个制度创新是一种非常幼稚的看法。你是没法创新很多东西的,每个人的行为都是受到传统、意识形态等很多东西约束的。没有这个东西的时候,你就会发觉这个社会会乱到一塌糊涂。一个真正了解制度的人,他不会老是说要创新、要改革,他会说要尊重传统。正象普通法尊重先例一样,先例就是法。这个世界上传统是很重要的,在长期历史上经过筛选的意识形态真正成功的,这是人类最宝贵的东西,你不能轻易的用另外的东西来代替它。而且成功的东西往往是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基督教要人们服从权威,老老实实交税,也是尊重传统的。哈耶克觉得传统起重要的作用,财产权、意识形态起着重要的作用,人类社会的制度是多么复杂的一个事情。那些激进的改革、革命,制度创新往往是给社会造成灾祸的。我看了哈耶克的这些东西以后,就对宗教有一种敬意。 4 d& F6 e8 r' [7 d$ d& S1 Y
9 U+ I, p# p- a7 n1 l9 ] 这是我的第二阶段。( N I: [- t& z4 Z+ i8 k. n. P+ F: A
第三阶段 从哈耶克的社会科学的理性追踪到信
( o. ]( c. I' t; V, m, ^( e( q 如果一个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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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竹帘儿 于 2006-7-17 22:08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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