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 10) 鸡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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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方方的日记,一个武汉人吐槽几句 (转载)1 |# Y# s' u% k4 D9 ]( _9 e! t) H2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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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R4 q. L0 _) J5 |9 | n8 N* `说来惭愧,作为武汉人,我在武汉疫情之前从不晓得武汉有个叫方方的“作家”。当然这不怪方方,怪我,我不学无术又为人粗鄙,十几年都不读书、不看报,最高追求是打p。所以我搞不懂那些“作家”们的风花雪夜哀愁婉约。作为生意人,我习惯言简意赅直来直去,最好一百个字能让我搞懂对方要什么货,么样付钱,违约责任么样算,干巴巴的但每个字都有价值。而作家们那种抒情啊、感叹啊、排比啊、拟人啊什么的“写作技巧”,虽然湿漉漉的,可对我来说却纯属浪费时间加无病呻吟,硬着头皮都读不下去。因而我的语境里,所谓“作家”是个贬义词,跟“百无一用”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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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6 f0 ~/ j' J8 U0 C) w; Y 不过这次武汉肺炎疫情里,让一个“作家”方方火了起来。一开始是无数人感同身受,特别是在风暴中心的武汉人,流着眼泪说她记录了武汉人遭受的苦难,直面真实、敢说真话;然后又有一波人开骂,骂她带节奏、说假话、编故事,给党和政府抹了黑,给中国人民丢了脸,给帝国主义当狗,给反华势力带路。最后,还有个北大博士干脆呼吁按“颠覆国家罪”把方方抓起来。尼玛,这罪名几大啊,把老子嚇哒到了。 / v4 G0 S' i- C5 S#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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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武汉人,我不可能没看过方方日记,因为它传播确实太广了——如果没有几亿,肯定也有几千万阅读量。我虽人不在武汉,可武汉有我的亲戚、朋友、同学和老同事,一大半社会关系都在武汉;我的孩子生在武汉,我的父亲死在武汉,我前半生的记忆全在武汉。武大的樱花,东湖的碧波,江滩的洋楼,硚口的骏骏牛肉粉,解放公园的淘气牛杂…..让我魂牵梦绕。而疫情风暴眼华南海鲜市场,离我在武汉最后一个家马场角只几百米远。我美丽的家乡短短几天里从繁华都市沦为人间地狱,我怎么可能不关心? Z4 ] @;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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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实在是坐不住了,就想为缺医少药、挣扎在死亡线上乡亲们做点啥,托国外朋友帮忙买了几百盒国家卫健委指导意见里推荐的克力芝(洛匹那韦/利托那韦片),无偿捐助给患者。由于早期没有别的更好药物,克力芝又获金银潭医院和国家卫健委推荐,这种平时根本没人关注的艾滋二线药物变得奇缺,武汉黑市上甚至被炒到了每盒八千、一万。就连外国药商也坐地起价,从平时几百块一盒变成一两千。可救人如救火,一千也好两千也罢都顾不上了,只要能搞到就照单全收。 克力芝毕竟是处方药,擅自捐赠也是有风险的;而我一贯遵纪守法,也咨询了律师朋友,他建议我不要做。可思前想后,最终眼一闭心一横:麻了个痹,劳资这次豁出去了,救人要紧,过后要杀要剐随你便,劳资等岛。(看到这里,可能又有人想举报了,这几年各地高校举报成风,不举报几个老师都不好意思自称又红又专的接班人。劳资话撂到这里,欢迎举报,劳资等岛。) 4 c Y6 |0 K7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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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批药,我马上通过微博给那些求助者挨个发私信,还有一些患者通过口口相传主动跟我联系,前前后后共向145位患者发去了救命药。2月中下旬以后,随着方舱医院建立以及全国各地医护人员驰援,武汉的混乱情况好了很多,求助者渐渐少了,我却还剩了不少药在自己手上。虽然这些剩余药物也是花了十多万买的,但是对这145个生命,我就说一个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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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m% A' O; S0 X' W: g$ ^但是方方日记确是武汉人遭受苦难的符号之一,虽有这样那样的瑕疵,但仍不失为一部记录现实的作品。它的可信度远比主流媒体上一度占据全屏的“有限人传人”、“低致病性”高出几万丈,因为起码道听途说的比瞪眼胡说的要可信。道听途说的李文亮和训诫他的那帮人,你信哪个?至于写的好不好我不想多说,见仁见智。只是我纳闷,这么几篇普普通通、让我几乎无感日记,怎么会引起这么大风波、惹来这么多叫骂?我看有些骂方方的人,那种仇恨,简直就像刨了他家祖坟、睡了他的老婆、割了他的老二、黑了他的支付宝一样。同为读者,我想不通啊想不通,就这么一篇平淡无奇的流水账,几大个事,活结,你至于这样么?你敢肯定你脑壳真没被驴踢过?还是跪舔姿势不对头,脑壳里进了谁菊花里喷出来的水? 3 q' H a( p; v6 D7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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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方方能代表武汉人吗?肯定代表不了,我印象里她好像没说过她代表“一千万武汉人民”如何如何;倒是那些FG般咬她的人,倒是动不动“代表十四亿中国人民”。活结,你咨询过劳资武汉人冇?你的十四亿人的授权书在哪里?你冇得授权书凭么事代表老子们?你MB个拆白的! 当然我也不能代表武汉人,我们都只能代表我们自己,一个个的武汉人——在外地的、在围城的、在方舱的、在ICU的。她把她作为一名武汉人听到的、看到的记录下来,又有什么错?至少她比那些顶着“作家”头衔却沉默不语的看客要勇敢的多,比那些敲锣打鼓、把丧事当成喜事办的御用文人要高尚的多,比那些写下“感谢你,冠状君,你让我们知道了什么是众志成城”的正能量神经病要正常的多。还感谢?你MB这么多人家破人亡你他么的还要感谢?你有病吧?祝你全家冠状君! 当然,这种SB几乎冇得武汉滴。我们武汉是座英雄城,这个城市虽遭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但老百姓里不出SB,不出贱货,不出奴才,不出精神病人,出的是英雄!那第一个吹哨人李文亮和艾芬,那穿着垃圾袋看淡生死的医护,那在微信里以汉骂痛斥奸商的嫂子,那对孙副总理喊出“都是假的!”的居民,还有明知会感染还扶着亲人辗转求医的普通老百姓,哪个不是英雄?再往前数,从武昌起义到北伐战争,从八年抗战到百万雄师,这个城市出过多少英雄?你数都数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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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l7 V$ u& d: Q还有更荒唐的。居然有人写文章说方方这是在“消费死者”、“吃人血馒头”。我,还有我145位受助的武汉患者,听到这个说法简直要惊呆了。我们经历了苦难,忍受亲人离去的悲痛,连自己都不晓得能不能熬下来,没时间也没能力去记录这些。甚至连微博里许多绝望的求助信息,也转眼被删掉了。方方替我们记录了,这么昂就叫“消费死者”咧?难道我们经历的这一切非要被强迫忘记,我们死去的父老乡亲非要死的无声无息,才算“尊重死者”?这特么的是什么混蛋逻辑?至于说到方方“吃人血馒头”,这太搞笑了吧——方方连公众号都不会弄,托人发个贴还经常被和谐,偶尔出来的下面根本就没有打赏选项,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她一毛钱落不着,口水收获一箩筐。倒是指责她“吃人血馒头”的那些人,经常10万+,一堆打赏,一篇垃圾文收割几万傻瓜和韭菜。这尼玛不是贼喊捉贼么?你个BZ养的还要不要点逼脸哪? 说到这里,忍不住讲讲这些网络喷子。别说方方被他们喷,就连元月底二月初武汉最惨烈时,那些走投无路的求助者都要被他们喷。那几天我几乎连续彻夜不眠,到处搜索和转发他们的求助信息想让更多人看到。然而让我惊掉下巴的是,几乎每条求助信息下面,都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群自称“爱国”的蛆,对博主疯狂叫骂、质疑和嘲弄。求助的要喷,录下医院惨状的要喷,在阳台上敲锣的要喷,甚至连一个死了老公的嫂子发了篇悼念老公的贴,都被喷得“恳请”请求高抬贵手,最后不得不删了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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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武汉有个歇后语,“人上一伯(百),各式各色,有滴差火,有滴缺德”。作为老江湖,我这半辈子也见过不少差火的、缺德的烂人。可目睹了这些喷子,我还是又刷新了认知上线——这些求助者或只剩半条命,住不进医院得不到药物,发个贴求助怎么就惹着它们了?要不是亲眼目睹,我都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这么狰狞的坏人。都说晋惠帝昏庸,可晋惠帝听说饥民饿死还问“何不食肉糜”呢;都说秦始皇残暴,可孟姜女哭倒长城,秦始皇还给孟姜女老公上香咧。现在人家死了老公,写几句话杜鹃啼血,怎么又惹着它们了?这里我用“它们”而不用“他们”,因为对弱者落井下石的坏怂一定不是人,而是一群CS,一堆JC,一伙恶M。虽然跟帖里这些J虫的数量远没正常人多,但它们充满“正能量”,堪称一手遮天! 写到这里,想起我父亲当年一位老同事在几十年前写的一首诗: 欲悲闻鬼叫,我哭豺狼笑。洒泪祭雄杰,扬眉剑出鞘。3 ?4 y+ v7 I* z8 z0 h9 M
A; Z' L& ]/ o3 |. [2 c$ n首诗太古老,用那个什么鸡巴院长助理的话说,油腻了,跟不上时代了。确实,如果不是哀悼李文亮,我很多年都不曾想起这首过气的诗,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我居然会接过父辈的旗帜,和我父亲他们在44年前一样传颂着这首诗。也想不到,千千万万的中国人,也会再次在朋友圈转载这首诗。 现在疫情已经逐渐得到控制。可死的人不能白死,病的人不能白病,一定要世人记住我们受过的苦,流过的泪。但凡中国人,都应该永远铭记这一段历史,不能缺少追责;但凡武汉人,都应该清晰追忆这一段历史,不能不去哀悼;但凡新冠人,都应该尽快抚平这一段历史,让自己更好地生活! 啰啰嗦嗦吐槽一大堆,可真难为了我这十年不读书、不看报、提笔忘字的粗人,看样子又得喝点枸杞泡何首乌养养头发了。最后我想说,虽然我们平时忙着养家糊口不怎么发声,不让妄议就不妄议,不让翻墙就不翻墙,但我们不傻也不瞎,毕竟我们曾经见过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我们知道什么是真善美,什么是假丑恶;我们分得清楚谁是人、谁是兽,我们虽然是沉默的大多数,但不代表我们没有想法。我们也许会一直沉默下去,但总有一天,肯定会——于无声处听惊雷。 不说了,又到清明节,人在做,天在看。 u( y' Y" Z$ U& y3 y.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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