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 0) 鸡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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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 二宝娘,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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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r! U# G, j% {多年前,馃子(俺给起的外号),刚毕业的穷研究生一个,提着一扎儿捆成炸药包状的点心和两瓶地瓜烧便大大方方地上俺家进贡去了。他跟俺爹关起门儿来好一阵子嘀咕,估计俺家老爷子看看实在是榨不出啥油水来了,就干脆做了个顺水人情,当场拍板儿给馃子发一个黄花闺女当媳妇,还倒贴了不少银子作陪嫁呢。9 M$ \4 K5 l, s! D7 I, Q7 }; w
) A8 v( D0 u `( D8 v自从做了馃子媳妇,俺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挑着走”,不但俺自己的坏习惯被深化,就连馃子的毛病也基本被俺全盘吸收并加以强化。您说说看吧,这打牌、搓麻、下棋,俺是“招之即来、来之必打、打之必败、败之不馁”,都多少年了,啊,钻桌子、贴纸条,走廊里还喊过“俺是猪”,咱惧过啥。虽说俺下象棋是个臭棋篓子,搓麻将是个职业炮手,打升级是个对家卧底,馃子还是很欣赏俺,他无限向往地说:“要是你再会踢个球,咱俩那可就是‘馃子娶了根儿油条’,忒般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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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这机会就来了,俺在阿拉斯加的乡下插队时,村子倒是蛮大的,人稀罕呀,一平均,每亩地牲口野畜的头数比人口数还要多不少。馃子把15岁到50岁之间会说中国话的男丁扒拉了个遍,头着一个礼拜就先吹风,“李哥,是俺,馃子,下周六村东头大操场踢场球。什么?要去相亲?哎-,踢完再去嘛,咱早开场、早收工。啥?脚臭?脚不臭的那是娘儿们,…,噢,噢,那是,那是,真,真不去了?”“赵弟儿,俺是你馃子哥,周六操场集合踢场球,…,啊,已经凑够人头了,踢个半场没问题,…,没车怕啥,俺接你去,…,好,好,就这么定了,一准儿去啊。”这夜长怕梦多啊,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周六到了操场一碰头,总共才四条汉子竖在那儿,全加起来还不够一个巴掌上的指头多,这球还有法踢?这时候,馃子一想,家里不是还有根儿油条可以使唤吗?疾呼,“老婆子,快来,还缺个把门儿的。”平时馃子踢球俺削尖了脑袋也凑不上前去,这下好了,快,救场如救火呀,赶紧翻出双解放鞋来穿上,套上条条绒裤子,扎紧了腰带,慢着,膝盖上再缠上两截儿毛巾权当是护膝。* B8 A6 f8 X q B) z$ a" f
$ M( ^. R! L8 M& ^+ ~( _! N到了操场一瞧,哟,还来了一位张太太当守门儿的,俺当下就泄了气儿。人家张太可是北大的原装出品,出身好啊,咱就不敢比这个了。俺腰里倒是也别着个证,虽不是克莱登大学发的,那只是时不时亮出来哄哄俺那老天真的爹娘用的。要论起踢球来,俺又矮了半截儿,人家张太大学里是女足队的队长,俺大学里倒也在校篮球队里混过,训练的时候俺还是能摸到球皮的,比赛的时候就不好说了,大约80%的时间俺是在板凳上观敌瞭阵,10%的工夫俺在场边儿跑步热身,这剩下的10%时间俺当拉拉队的替补。替俺的母校感到惭愧啊,一匹千里马因为没有伯乐就这么生生地被埋没了。好在俺很执著,一把锥子放口袋里十年了还有尖儿,今天俺就要扎出来露露锋芒。瞧瞧,俺为了扑个球都能卧倒躺地上,偶尔俺也能耍酷左盘右带地玩一会儿,很开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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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馃子和油条先后到了佛罗里达,天气倒是暖和了,就是人口太稠密,踢场球居然能30几个人一起上,跟煮饺子似的。连馃子这从小学就开始练踢球的主儿都捞不着踢全场,油条就更没机会了。话说有一回,馃子前去断球,对方一看就是个业余选手,鞋带儿都不知道系紧,也凑巧,馃子一脚就伸到了他的鞋带扣儿里了,被对方一下子就带倒了,“咔嚓”一声,左手腕子骨折了。回头俺一见这手,便忍不住地眼泪婆娑,就埋怨了一句:“都半老头子了,还拿自个儿当年轻人儿使,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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馃子踢球俺是坚决支持,唯一受不了的是他那臭鞋臭袜儿,扑头的意思您懂吗?就是比扑鼻还要严重点儿,眼睛嘴巴都跟着沾光。好在馃子有自知之明,鞋袜退下来放公寓门口的储藏室里,攒多了一块儿解决。俺迄今为止只见过一位肯为踢球丈夫洗球袜的,绝对的贤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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